56.无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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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者,不是枭雄,也是疯子。

    当今东瀛,织田信长独占一大半,战国时代东瀛正规军队总数不过数十万,而织田信长麾下却独占十五万之多,德川家康六万左右,余下大名不过一两万。织田信长以一己之力抗衡其他诸侯,其势力之雄厚,骇人听闻。

    麾下柴田胜家、羽柴秀吉、明智光秀、前田利家等等数百人,皆是日后以一己之力搅动风云,身具枭雄筋骨的人物。其在当时的东瀛,无不是一等一的好手。

    中原贞观年间,唐太宗看新科进士们从端门列队而出时发出感叹,“天下英才已经入我彀中矣。”

    而如今,织田信长在东瀛同样将这一点做到。乱世出英雄,抑或者是枭雄。织田信长在东瀛便是这枭雄人物。麾下兵士如云,高手如雨。便是轻喝一声,整个东瀛都要抖三抖。

    如今,织田信长驻扎在本能寺,召集手下好手,万名士兵将京都重重围守。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,任谁也不敢轻捋虎须。谁知今日,竟有一人,想学那古今流传的刺客佳话,夜刺织田信长。

    是的,刺客!猿飞佐助就是这么想的,他心中有怒火,但观察敌人的情况是一种基本的素养。于是他抬头看。在这样一个酷暑的晚上,就是虫儿的声音也渐渐的低落的晚上。一个身着布衣,穿着草鞋的高大年轻人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高大的年轻人,他有着富士神山上的雪一般白的发丝,晶莹透亮,根根宛如冰玉抽出的新芽。他有着苍松一般笔挺的身形,仿佛屹立在悬崖峭壁,任凭那风怎么吹刮,也无法撼动他的筋骨,让他为之低眉折腰。他有着活泼的神情,桃花眼似笑非笑,桀骜翘起的薄唇,微微的抿着,却将他骨子里那份不平凡展露无异。年轻的脸上,透着一种低垂的暮色,双眼却灿烂如漫天星辰,生机昂扬。

    他的布衣简陋,布裤褴褛,草鞋粗陋,他看上去与这街面上任何来往的行人没有不同。然而你在瞧见他的第一眼,就绝不会将他和任何人混淆在一起。

    这样一个年轻的刺客。他就带着他那在街边小作坊可以买到的铁剑,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,说出这样一番话。

    “在下,宫本武藏,特来讨教织田信长麾下的高手。”

    猿飞佐助看到那年轻人的视线扫视过他们,有些微微的冰冷,锐利和桀骜。就如同他骨子里透出的那一份桀骜一般,刺得人眼痛。他就这么轻言细语的,说出那近乎找死一般的话。

    “你是来寻死的吗?”猿飞佐助看着眼前的年轻人。心中叹息,这又是一个听到那街面上的流言,头脑一热,就要奉行胸中的武道的年轻人。这样的年轻人,他最近看的太多了。

    年轻人总是热血而激情的,他们的世界观有黑白,却没有灰。认定的事,那就是以生死去许诺。然而往往他们的以死直谏却只能换回几声叹息。除此之外,任何改变都没有了。人们叹息少年人的莽直,却忘了,那些只能看到黑白的人,他们看这世界却更加清楚明白。

    “你回去吧。若是你现在回去,我会当做从未见过你。”

    猿飞佐助看到年轻人的神情一怔愣,忽的露出奇怪的眼神。那眼神太过于古怪,让他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想不到,织田信长手下还有你这样心慈手软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猿飞佐助有一种好心喂给狗的感觉,他心底一股怒火升起,却强压着,“年轻人,我不论你听到了什么,又或者抱有怎样的决心。但是,你此刻最好还是离开,因为你的努力无法改变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。”仇天极忽然鼓掌,“有意思,有意思的很。织田信长手下还有你这样的人!我听说他被称为第六天魔王,以往只当他手下都是些残暴之辈。想不到,还有你这样软弱的人物。”

    “年轻人,我看你最多不过十多岁。日后还有大好的年华,为何要冒险刺杀信长。白白的丢失性命,你觉得值得吗?”猿飞佐助已有三十,他对年轻人有些爱才之心,他想要劝退眼前的年轻人。

    猿飞佐助身后的人,瞧他的眼神已经有些奇怪了。这样劝说敌人退去的,他们还是第一次见。若不是眼前的年轻人是他们第一次见到,他们或许就会认为猿飞佐助与这年轻人之间有某种关系。

    仇天极未曾想到,这一次会碰到这样的好心人。一时间,他宛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。“废话少说,你若是怕了,就离开,找其他人来。”

    猿飞佐助身后的将士们忍不住了,一人上前一步说:“大人,让我来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。”猿飞佐助挥挥手,眼前这气质清澈的年轻人,是他这些年仅见,在这年轻人身上,他找到了意念精纯的影子。

    这就是所谓的赤子之心吗?恒定于一心,能够与武道一途慷慨激昂,载歌载舞?

    猿飞佐助叹息一声,他缓缓的拔出刀。他身后的将士已经有些不满了,他若是再拖下去,或许今日回去,就会得到上官的耳提面命。他叹息一声,“看来你今日是不愿退去了。既然这样,就由我猿飞佐助结束你年轻而可悲的生命吧!”

    他终于抽出刀握在手中,他不愿一个这样的年轻人死在别人手中。他是上忍,正是年富力强的时期。他曾一刀劈开奔牛,直到奔牛跑出数十步,才豁然肢解,他相信,若是由他动刀,绝不会有一丝痛苦。这是他唯一能够为眼前年轻人做的事了。

    夏季总是风雨无常,忽的,天空中骤雨打下,狂风吹刮,一眨眼就噼里啪啦的下了一地。仇天极抬头瞧天上的风雨,嘴角露出些许笑意。这样的风雨夜,一些隐秘的活动越发的不可察觉。

    猿飞佐助也抬头望着天,忽的惊雷将天空照亮,四周明晃晃的炽白。他深吸一口气,这样的天气,也是苍天对这将死的赤子之心的叹息吗?若是如此,有苍天为你恸哭,也绝不埋没你了。

    “来吧!”他大喊一声,手持武士刀冲入雨幕。闪动的雷光下,那一刀带着无匹的刺穿意志,将那雨幕也刺破。豆大的雨珠被迅猛的力道牵引,随着刀刃飞卷,漩涡一般,将方圆数尺的雨都吸进去一般,形成罕见的奇景。

    “就让我用这最强的一招,祭奠你的赤子之心吧!”猿飞佐助大吼。

    甲贺流?忍剑?雨龙!

    有见识的人,都认出了猿飞佐助的绝招!怎样的对手,才能引猿飞佐助用出这一绝招?众人看着屹立的仇天极,心中忍不住想到,这难道是一个高手?一时间,那本焦躁的人,都忍不住瞪大眼,想要看清楚决斗的结果。

    咔嚓!一道惊雷自天空陡然闪过,猛地劈在街巷旁的罗汉松之上。一瞬间,炽白的光芒耀花了众人的眼。

    然而即便是双目被强光刺花,他们仍旧瞪大眼,等着白茫茫从眼前消失。但当他们看到一切的时候,却呆愣住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?”有人失声大叫。

    那有着雪色白发的年轻人仍旧屹立在当场,而施展绝招的猿飞佐助,此时却跌落在一旁,长刀摔到了数米外。年轻人笑了。他笑的时候,整张脸就显得格外好看,露出一口白牙,让人不禁心生好感。

    众人不禁恍神,直到他们看到年轻人轻笑一声,晃了晃手腕,“这个对手,不行呀,让我连拔刀的欲望都没有。”众人这才大骇,惊愣不定,难道猿飞佐助竟然是被一拳打败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本能寺偏殿,房屋侧缘。此时,正有两人正在下棋,一人是甲贺传奇忍者,细川长治,一人是织田信长手下大将,明智光秀。两人所下的棋,乃是中原传来的围棋。

    此时,明智光秀面露微笑,他执黑子,棋盘上,黑子大龙已成,大势不可逆转。细川长治举棋不定,面露凝思。身处侧缘,身旁就是大雨,然而两人谁也未曾将大雨放在眼里。他们眼里,只有眼前的这盘棋局。

    细川长治长叹一声。“光秀阁下胸怀天下,棋艺也越发的高深,我远不及也。只怕光秀阁下下棋之前,已经胸有成竹了吧?”他说着,放下棋,竟是不愿在落子,甘愿认输。

    明智光秀“下棋,如同天下。未下棋之前,谁知道手中能有多少棋子?谁赢谁输?”

    细川长治瞧了一眼棋盘中的棋子,忽然笑道:“大龙已成,大事不愁了。”

    明智光秀闻言,抬头一笑。细川长治同样一笑,两人望着雨幕,静默无言。

    噔噔噔!

    急促的脚步声踩在高悬的侧缘木地板上。这种开放式的结构,侧缘悬空,脚步声也就格外的响亮。

    两人回头一看,一个穿着黑衣,头巾,未蒙面的忍者一脸焦急的走过来。还未走到,就一个前扑,嘴里喊道:“猿飞佐助败了!”

    两人皆是一愣。

    “猿飞佐助败了?他可是戸泽白云斋大师的弟子啊?”明智光秀有些惊讶的问道。

    细川长治皱起眉头,他今年已经高寿,突破传奇也较晚,外表的回溯没有达到壮年。“猿飞佐助居然也败了?”他忽的舒展眉头,露出些许笑容,对明智光秀说道:“看来这来的刺客不是一般人。墙倒众人推,想来我们的大事当真可期了。”

    明智光秀微微摇头,“如今还要敷衍一番。时机还未到。”

    细川长治颌首:“说的有理。”他对一旁的忍者说道:“既然如此,你便叫细川正平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细川正平?”明智光秀有些惊讶,“可是长治首领的外孙,如今已经达到半步传奇的细川正平?”

    细川长治捋胡,含笑点头。“正是我那儿子。他在武学一道上颇有天赋,如今已经达到半步传奇的境界。他出手,定然能够将那刺客抓下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忍者闻言,匆匆而去。剩下细川长治与明智光秀相视一笑,静默喝茶。

    PS:写到后面,总是忘了前面写了啥。上了年纪的老年人,记忆下降了。现在学会记小本本了。如果剧情出现错误,不要奇怪,记不住了。大家记得提醒我一下,有时间就改,没时间,嗯。以后文为主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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