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危机降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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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雾急追而至，我和马伯钊咬着牙向前跑，怎奈腿上有伤，扑倒在地上。雾气嗖的一下把我们笼罩了进去，在我的眼前，出现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。
再往上，是一截红色碎花的棉裤，裤脚裹着一层黑色的棉布。看到那一层黑色的棉布，我脑子里嗡的一下，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了。
可能有人要问了，为啥呀？也不为别的。人都说，红衣女学姐什么的最凶，其实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，千百年来，按照一贯的传统，凡是妇人死后，只要不是横死，入殓时所穿的衣服，罩衣多半就是红的。
可是，死人入殓有讲究，就是要绑腿。可能又有人要说了，在偏僻有点的地方，还是有人打绑腿的，也不稀奇。可是，你见过用一条带子，把两条腿捆在一起的吗？
别跟我扯什么腿型矫正，我是认真的。按照习俗，只有死人才那样。要是放在以前，我可能还不知道，可是前几天刚料理完李婶儿的后事，对于这条带子的绑法，我可是记忆犹新。
一双绣花鞋，裤脚上绑了这样的一条带子，你说，我能不害怕吗？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下，简直都快把魂给我吓掉了。
我咽了一口唾沫，不敢再看。有心爬起来跑，手脚却是格外的不利索，一点力气都使不上。万般无奈之下，我只得双手合十，拖着哭腔说，我什么都没看到，你放过我吧。
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吱声，一条手绢垂了下来。那人缓缓的弯下腰，看了我一眼，有些失望，喃喃的说，不是你。
我心里打了个突，壮着胆子说，真不是我。你快走吧！
她像是听懂了我说的话，直起了身子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，在雾气中消失了。我松了一口气，发现额头上全是汗，挣扎着爬了起来。
刚要走，迷雾中就又走出了一个老婆婆。她手里端着一个粗瓷大碗，碗中盛着香气四溢的汤汁，笑眯眯的说，孩子，喝碗汤，暖暖身子吧！
说起来，我一点儿都不饿，可是一闻到那汤的香味儿，我就被勾起了馋虫，肚子里咕咕的叫了起来，身上也觉得冷得厉害。可是，这个老婆婆，我又不认识她，平白喝她一碗汤，好吗？
我这一愣神儿的功夫，那老婆婆有些不高兴了。她敛起笑容，绷着脸说，赶紧喝吧，早晚都免不了这一遭。喝了它，就不会再有什么烦恼了。
一个老婆婆，一碗让人忘记烦恼的汤，这……这不会是孟婆吧？我激灵灵打了个寒战，向后退了一步。她不是应该在奈何桥上吗，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？
那老婆婆冷哼一声，把碗收了起来，手指着我背后说，不喝是吧？也行，那就从这里跳下去。
我一回头，发现雾气消失了，无边的黑暗也消失了。空气中弥漫着呕人的气息，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味道，在我的身后，是一条河，血黄色的河水，一眼望不到边。这场景，好像在哪儿听到过。
老婆婆又来催促，说，你跳啊！要是没那个胆子跳，就乖乖把汤喝了，也好早入轮回。
这几句话给我提了个醒。我终于明白这是哪里了。手抄本上有这么一段话，说在黄泉路与冥府之间，有忘川为界，河水血黄。忘川之上，有奈何桥，孟婆烹粥以待，饮之忘情。不饮，则自坠忘川，受千年之煎熬，睹伊人十世轮回而不得相见，终至相忘。
这……这碗里是孟婆汤，这河里是忘川水。我心头一振，猛然想起了那天人脚獾唱的儿歌，它不是说，井下是忘川吗？还有，手抄本上面也说，鬼树下引忘川。难道说，那口石井下面，真的连着忘川？
我脑子里有些转不过弯来，看了看河边的老婆婆，又看了看浑浊的河水，终于发现，我可能已经死了。
就在我心有戚戚的时候，那老婆婆又把汤碗递到了我的面前，说，喝吧孩子，喝了它，就不会再有烦恼了。
我内心里是非常抗拒的，可是闻到那扑鼻的香味，我就手脚不受控制的向前走了一步，把那碗汤接了过来。我捧起汤正要喝，耳畔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，很是悦耳，让我不自觉的停了一下。
循着笑声看去，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。她穿着青色的罗裙，满头青丝随风摇曳，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。在这个女孩的身旁，站着一个满头银发的婆婆，看不出多大年纪，手拄着一根拐杖。
我从来不曾想过，一个女孩子可以长得这般漂亮，忘了疼痛，忘了自己的处境，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女孩，有些痴了。
给我汤喝的那个老婆婆生气了，冷哼一声，一把抓住我的手，要把汤灌到我的肚子里去。就在此时，跟女孩子一起来的那个老婆婆眉头一挑，大喝一声，孽畜！
这声音响在我的耳边，就像是响起了一道炸雷，震得我打了个踉跄。给我汤喝的老婆婆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白毛畜生，体型与人脚獾相似，却比人脚獾大了不少。
再看我手里的那汤碗，竟然是一块头盖骨，里面盛的也不是什么美味，而是一坨泡在黄色液体中的腐肉，上面爬满了蛆虫，唬的我赶紧扔到一边，当啷一声，汁液四溅，当真是臭不可闻。
看到我如此狼狈，那女孩掩着口鼻又嗤嗤的笑了起来，她说，唉呀，你连这种东西都要喝，真是个笨蛋！
她不说这话还好，经她这么一说，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一弯腰哇哇的吐了起来，把胆汁儿都吐出来了。那女孩儿见了，又皱起了眉头，捏着鼻子说，咦，真恶心！
跟她一道的老婆婆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番，像是很不满意，动了动嘴唇，没有言语，拉着那女孩的手掉头就走。她们这一走，我有些心慌了，壮着胆子口齿不清的喊了一句，等等我。
她们停了一下，连头都没有回，就又向前走去。我一瘸一拐的追了两步，扯动了小腿上的伤口，实在是追不上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在迷雾中失去了踪迹。
我很是沮丧，刚要停下来喘口气，先前出现的那个老婆婆就又来了，手里端着一碗汤，眼巴巴的看着我说，孩子，喝吧，喝了它，就不会再有什么烦恼了。
我长嚎一声，拔腿就跑。迷雾中也分不清东西南北，不知道撞了多少次墙，总算是跑出来了。还不等我喘口气，噗的一下，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，吓得我蜷缩着身子，在地上打起了哆嗦。
那人也被我撞得不轻，摔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老半天都没爬起来。我听那声音有些耳熟，就问了一声，马伯钊？
马伯钊拖着哭腔说，五哥，你可吓死我了，不带这么玩儿的！
真是马伯钊。我爬起来朝他走了过去，把他扶了起来：你可拉倒吧！你还吓着我了呢！他娘的，太吓人了！快走吧，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儿呢！
我和马伯钊刚回到老庙台，马伯钊他老爹就冲了过来。他瞪着通红的双眼，脱下一只布鞋拿在手里，劈头盖脸的对马伯钊是一顿胖揍。一边打，他还一边骂着，你个小兔崽子，活腻歪了是吧？让你乱跑！乱跑！
还没打几下，就被马伯钊他老娘给拦下来了，他也丢掉了鞋子，一家三口抱头痛哭了起来。
我看得有些心酸，想活跃一下气氛，就对陈天庆说，天叔，你不会也要打我吧？
陈天庆揉了揉我的脑袋，笑嘻嘻的说，打不打，我说了不算，要听你姑奶奶的。
姑奶奶？我还有个姑奶奶？我怎么不知道！我以为陈天庆在逗我，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。可是，他挤眉弄眼的，不停的在给我暗示什么，右手悄悄的指着身后。
我向他身后看去，一眼就看到了先前在迷雾中遇到的那个女孩，在她的身边，站着那个手拄着拐杖的老婆婆。
我挠了挠头，正要说些什么，人群中传来一声惨叫。曹保国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，瞪着双眼，从一个村民的身上咬下了一块肉来。
就在这个当口，庙门口咚的一声响，却是九姑和人脚獾来了，在她们身后，还跟着李婶儿和张继伟他们两口子。
这尼玛，可怎么得了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，更优质的阅读体验。
迷雾急追而至，我和马伯钊咬着牙向前跑，怎奈腿上有伤，扑倒在地上。雾气嗖的一下把我们笼罩了进去，在我的眼前，出现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。
再往上，是一截红色碎花的棉裤，裤脚裹着一层黑色的棉布。看到那一层黑色的棉布，我脑子里嗡的一下，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了。
可能有人要问了，为啥呀？也不为别的。人都说，红衣女学姐什么的最凶，其实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，千百年来，按照一贯的传统，凡是妇人死后，只要不是横死，入殓时所穿的衣服，罩衣多半就是红的。
可是，死人入殓有讲究，就是要绑腿。可能又有人要说了，在偏僻有点的地方，还是有人打绑腿的，也不稀奇。可是，你见过用一条带子，把两条腿捆在一起的吗？
别跟我扯什么腿型矫正，我是认真的。按照习俗，只有死人才那样。要是放在以前，我可能还不知道，可是前几天刚料理完李婶儿的后事，对于这条带子的绑法，我可是记忆犹新。
一双绣花鞋，裤脚上绑了这样的一条带子，你说，我能不害怕吗？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下，简直都快把魂给我吓掉了。
我咽了一口唾沫，不敢再看。有心爬起来跑，手脚却是格外的不利索，一点力气都使不上。万般无奈之下，我只得双手合十，拖着哭腔说，我什么都没看到，你放过我吧。
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吱声，一条手绢垂了下来。那人缓缓的弯下腰，看了我一眼，有些失望，喃喃的说，不是你。
我心里打了个突，壮着胆子说，真不是我。你快走吧！
她像是听懂了我说的话，直起了身子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，在雾气中消失了。我松了一口气，发现额头上全是汗，挣扎着爬了起来。
刚要走，迷雾中就又走出了一个老婆婆。她手里端着一个粗瓷大碗，碗中盛着香气四溢的汤汁，笑眯眯的说，孩子，喝碗汤，暖暖身子吧！
说起来，我一点儿都不饿，可是一闻到那汤的香味儿，我就被勾起了馋虫，肚子里咕咕的叫了起来，身上也觉得冷得厉害。可是，这个老婆婆，我又不认识她，平白喝她一碗汤，好吗？
我这一愣神儿的功夫，那老婆婆有些不高兴了。她敛起笑容，绷着脸说，赶紧喝吧，早晚都免不了这一遭。喝了它，就不会再有什么烦恼了。
一个老婆婆，一碗让人忘记烦恼的汤，这……这不会是孟婆吧？我激灵灵打了个寒战，向后退了一步。她不是应该在奈何桥上吗，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？
那老婆婆冷哼一声，把碗收了起来，手指着我背后说，不喝是吧？也行，那就从这里跳下去。
我一回头，发现雾气消失了，无边的黑暗也消失了。空气中弥漫着呕人的气息，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味道，在我的身后，是一条河，血黄色的河水，一眼望不到边。这场景，好像在哪儿听到过。
老婆婆又来催促，说，你跳啊！要是没那个胆子跳，就乖乖把汤喝了，也好早入轮回。
这几句话给我提了个醒。我终于明白这是哪里了。手抄本上有这么一段话，说在黄泉路与冥府之间，有忘川为界，河水血黄。忘川之上，有奈何桥，孟婆烹粥以待，饮之忘情。不饮，则自坠忘川，受千年之煎熬，睹伊人十世轮回而不得相见，终至相忘。
这……这碗里是孟婆汤，这河里是忘川水。我心头一振，猛然想起了那天人脚獾唱的儿歌，它不是说，井下是忘川吗？还有，手抄本上面也说，鬼树下引忘川。难道说，那口石井下面，真的连着忘川？
我脑子里有些转不过弯来，看了看河边的老婆婆，又看了看浑浊的河水，终于发现，我可能已经死了。
就在我心有戚戚的时候，那老婆婆又把汤碗递到了我的面前，说，喝吧孩子，喝了它，就不会再有烦恼了。
我内心里是非常抗拒的，可是闻到那扑鼻的香味，我就手脚不受控制的向前走了一步，把那碗汤接了过来。我捧起汤正要喝，耳畔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，很是悦耳，让我不自觉的停了一下。
循着笑声看去，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。她穿着青色的罗裙，满头青丝随风摇曳，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。在这个女孩的身旁，站着一个满头银发的婆婆，看不出多大年纪，手拄着一根拐杖。
我从来不曾想过，一个女孩子可以长得这般漂亮，忘了疼痛，忘了自己的处境，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女孩，有些痴了。
给我汤喝的那个老婆婆生气了，冷哼一声，一把抓住我的手，要把汤灌到我的肚子里去。就在此时，跟女孩子一起来的那个老婆婆眉头一挑，大喝一声，孽畜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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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看我手里的那汤碗，竟然是一块头盖骨，里面盛的也不是什么美味，而是一坨泡在黄色液体中的腐肉，上面爬满了蛆虫，唬的我赶紧扔到一边，当啷一声，汁液四溅，当真是臭不可闻。
看到我如此狼狈，那女孩掩着口鼻又嗤嗤的笑了起来，她说，唉呀，你连这种东西都要喝，真是个笨蛋！
她不说这话还好，经她这么一说，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一弯腰哇哇的吐了起来，把胆汁儿都吐出来了。那女孩儿见了，又皱起了眉头，捏着鼻子说，咦，真恶心！
跟她一道的老婆婆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番，像是很不满意，动了动嘴唇，没有言语，拉着那女孩的手掉头就走。她们这一走，我有些心慌了，壮着胆子口齿不清的喊了一句，等等我。
她们停了一下，连头都没有回，就又向前走去。我一瘸一拐的追了两步，扯动了小腿上的伤口，实在是追不上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在迷雾中失去了踪迹。
我很是沮丧，刚要停下来喘口气，先前出现的那个老婆婆就又来了，手里端着一碗汤，眼巴巴的看着我说，孩子，喝吧，喝了它，就不会再有什么烦恼了。
我长嚎一声，拔腿就跑。迷雾中也分不清东西南北，不知道撞了多少次墙，总算是跑出来了。还不等我喘口气，噗的一下，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，吓得我蜷缩着身子，在地上打起了哆嗦。
那人也被我撞得不轻，摔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老半天都没爬起来。我听那声音有些耳熟，就问了一声，马伯钊？
马伯钊拖着哭腔说，五哥，你可吓死我了，不带这么玩儿的！
真是马伯钊。我爬起来朝他走了过去，把他扶了起来：你可拉倒吧！你还吓着我了呢！他娘的，太吓人了！快走吧，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儿呢！
我和马伯钊刚回到老庙台，马伯钊他老爹就冲了过来。他瞪着通红的双眼，脱下一只布鞋拿在手里，劈头盖脸的对马伯钊是一顿胖揍。一边打，他还一边骂着，你个小兔崽子，活腻歪了是吧？让你乱跑！乱跑！
还没打几下，就被马伯钊他老娘给拦下来了，他也丢掉了鞋子，一家三口抱头痛哭了起来。
我看得有些心酸，想活跃一下气氛，就对陈天庆说，天叔，你不会也要打我吧？
陈天庆揉了揉我的脑袋，笑嘻嘻的说，打不打，我说了不算，要听你姑奶奶的。
姑奶奶？我还有个姑奶奶？我怎么不知道！我以为陈天庆在逗我，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。可是，他挤眉弄眼的，不停的在给我暗示什么，右手悄悄的指着身后。
我向他身后看去，一眼就看到了先前在迷雾中遇到的那个女孩，在她的身边，站着那个手拄着拐杖的老婆婆。
我挠了挠头，正要说些什么，人群中传来一声惨叫。曹保国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，瞪着双眼，从一个村民的身上咬下了一块肉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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