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老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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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敏头脑里一片空白，几乎就要惊呼出声，她忙捂住嘴，眼神里全是惊喜。
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，但似乎都从彼此眼神中证实了那个惊人的猜想。
“你是东北人？”周敏好半天才缓过神来，语气少有的激动。
男孩摇摇头，把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些沧桑之感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：“不是，这句话不是大江南北都知道吗。”
他也只是想用这一句话试探一下而已。
周敏听后笑了笑，在她都要放弃回现代时，突然他乡遇故知，让她体会到了“老乡见老乡，两眼泪汪汪”的滋味，简单一句传遍大江南北的话，就让她眼睛里有了一点湿意，心里升起许多感慨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“你穿来多久了？”男孩坐在诊桌前，语气轻松，像是与分别多年的老友闲谈。
“五年多了。”
“五年，那你是前辈了，我才过来不到三个月……”他语气越来越轻，仿佛有点心不在焉。
周敏十分理解这种抽离感：“你刚穿来没多久，肯定有许多困难，但要相信以后不会比现在更差了，人总会适应的。”
他黑眸依旧黯淡，不过还是点点头，忽然低声道：“作为老乡，我得提醒你一句，我那个便宜哥和便宜娘在打你的主意。”说着又上下看了看周敏，“听说你家要招上门女婿。”
“上门女婿？”周敏摸着下巴想了想，那是不是意味着成亲之后也能行医，可是自己真的能在大梁结婚吗。
她倒并不是很在意冯怀恩，叔婶虽然担心她的婚事，但还是会听取她的意见。
想到二叔，就想起他上次那套“互相麻烦”的理论，若不是二叔，她说不定就和这个老乡失之交臂了，又见他现在比周顺还小，却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，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好笑。
他看周敏又在笑，他印象里中医大夫都是年纪很大的样子，便试探性地问：“方便问您年纪吗？”
周敏心情正好，听他口气就知道是把她当长辈了，想逗一逗他：“我年纪是不小了，小兄弟，你多大了？”
“我穿越来之前28了，现在却成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孩，想做点事情都不容易。”说着停了一下，继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，漆黑地眼眸带着些恳切：“大姐，请您帮我寄一封信，不知道方便不方便？”
若说以前他断然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，尤其才刚认识的人，但他不能在冯家后宅这么呆下去了，他急切地想在这个世界找一处立身之地。
周敏看他神色凝重，便将信件收好：“放心吧，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姐，我自然要多照顾照顾你了。”说着想了想，问：“你叫什么？”
“我叫燕飞，在这里名字是冯怀信，您呢？”
“我叫苏敏，现在是周敏。”
男孩将两个名字在手心里写了写：“我记下了。”
二人再次沉默下来，只这样在医馆里坐着，就让周敏觉得很舒服。
“大姐，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？”
他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，穿过来后也很努力地适应环境，从教书先生那里借了许多书学习这里的风土人情，可也许有人与他交换了秘密，或者此刻实在太过静谧、太过舒服，他才允许自己问出了一个非常不切实际的问题。
周敏觉得自己像真收了一个小弟，笑道：“要我现在说，就是尽力在这里生活，这样即便回去了，也有好玩的事情和那边的亲友分享。”
冯怀信抬头，看眼前二十岁左右的少女，皮肤白净，笑眼弯弯，眼神温和而坚定，突然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刚认定她年纪很大了，明明是一个爱笑的小姑娘，不过说的话倒是很洒脱。
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，当然要好好活。
他是知道的，可仿佛等她说了，他才真正知道。
冯怀恩挑帘进大堂时，看二人端坐在堂中，似乎在说话，心里奇怪，这个弟弟自上次落水之后就有点阴沉沉的，此时脸上却带着点笑意。
又见那位周大夫笑得并不遮掩，心中大叫不好，猜测着难道周大夫已经知道亲事在讨好自己的弟弟？
他立即沉声道：“怀信，娘叫你呢！”坚决不给周敏一个好脸色。
冯怀信的笑容立即消失了，又恢复那一种冷冷的模样，冲周敏点了点头，才跟着哥哥离开了。
周敏静静地在大堂发了好一会儿呆，才拿起笔来，写下今日的医案，朱大娘内治的药除了剂量大了一些，跟上次的药没什么区别，依旧是当归、白芍、苦参、白藓皮、地肤子等药。
有时候过去的毒邪留存人体内便成了一种慢长的疾病，之后每次发脾气或者情绪紧张就会发作，会时时刻刻觉得痒，难以忍受，时轻时重，绵延数年，甚至终生不愈。
而以前作为苏敏生活的日子，对于现在的周敏就是另一种痒，虽然无药可医，可今日见过老乡之后，那种心痒似乎缓解了一些。
在这个世界上，终于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过去是真实存在的。
等到周佐和周顺从胭脂铺送药回来，周顺有些奇怪地看着正在讲医案的阿姐，这烟熏法有那么好吗，阿姐怎么总笑呢。”
李氏则悄悄把周佐叫到一边，说起今天上午梁氏说的事情。
周佐连想都没想，直接拒绝：“他不行！”
李氏小声细细分析：“我看着人倒是很老实的，话也不多，只是年纪有点小，好像有点楞呼呼的。”
“不是这个原因，”周佐挠挠头，语气有些可惜：“那孩子之前说他特别崇拜我……”
“那确实不行，也不能让他们家继续留下去了！”李氏立即放下手里的活，眼神中带着少有的果断。
周佐看着慢性子的李氏急匆匆地离去，仿佛一刻也不能等的模样，半张着嘴巴终是没有出声喊住她，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，摸摸胸口，心里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。
李氏平日是个没主意的，可她一旦下定决心，那是十头牛都很难拉回来的。
梁氏听完李氏直白的赶人的话，都愣住了，这李氏明明和自己性子十分像的，她还以为这两天再加把劲儿就能把事情给定下来，现在居然和她想象的完全相反，这让她实在难以接受。
她便立即捂着胸口喊心痛，又嚷着要周敏过来给她看病。
李氏当然知道这人肯定是在装病，可偏偏她是个纸老虎，刚刚虽话说得狠，但看梁氏这样也不敢轻易动她。
谁知梁氏的小儿子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，让她脸色变了变，终于松口说要回家了。
李氏赶紧让周佐去给他们租了一辆马车，看着他们一家子上了车，她站在医馆门口才长长松了一口气，真是稍稍大意都不行，便有些埋怨让他们留住在家中的周佐了。
原本就心痛的周佐接收到李氏的白眼后，备受打击，可看儿子一心钻研医案，侄女站在医馆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，一个个都忽视他，让他恨不得仰天长啸。
马车上的冯怀恩也跟着松了口气，可随即又想到回到冯家还不知是怎样的血雨腥风，心中又忐忑起来，他看自己的弟弟，一直透过车窗往后瞧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冯怀信当然是瞧周敏，看她笑着冲自己悄悄摆了摆手，心中安定许多，有了这样一个朋友，他的计划更好执行了。
只是等他坐直身子，听着梁氏略带神经质的哭声，皱了皱眉，要是有手机就好了，起码可以跟那个大姐发个短信，打个电话。
冯家人在的这几天，家里的药材炮制得差不多了，胭脂铺的药粉也送走了，接下来就是要做镖局的如圣金刀散，因为是外伤药，需要磨得很细。
现代的时候，她有一段时间痴迷武侠，背过不少有意思的外伤药，如红伤散、金枪铁扇散、金枪膏等药方，此时便在心里默念起来。
努力想提升存在感的周佐一直缠着周敏，看着她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拉着小黑磨药，他也跟在侄女身后，嘀嘀咕咕地说起心中的烦恼：“你说你婶婶也就算了，阿顺看我总是一脸嫌弃，我说东他非要说西，我看啊，以后我说现在天明，他都得说天黑了！”
“哪有那么夸张！”周敏摇摇头，阿顺确实对叔叔有许多意见的，可是平时也很关心他，盛饭第一碗肯定是要先给周佐的。
周佐苦着脸：“阿敏，我想问问，你到底怎么让阿顺对你言听计从的啊？”
“阿顺什么时候对我言听计从了，我们俩也有意见不一样的时候啊！”周敏将石磨上的药末细细收到药葫芦里。
“那是很少的情况吧，反正我看他是听你的话的……”
周敏想了想，问：“二叔得知祖父为您抵出去半个铺子，心情如何呢？”
周佐琢磨了一下，他当时不仅不觉得高兴，反而还觉得别扭，甚至觉得又欠了老头子的账，心里还抱怨了好久。
“所以说阿顺也是有怨言的。”
周佐知道这几年却是对周顺太过忽略了，女儿出走之后，他有时候总觉得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半，可太在乎失去的那一半，却忘了他还有一个儿子在身边。
他一回屋就看周顺胳膊上扎着长长的针。
原本想要说的话，立即全都飘散了，腿软得厉害，可想到周敏的话，强忍着撸起袖子：“儿子，老爹让你今天随便扎！”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。
周顺有些不解，他今天搬东西，胳膊有点酸，想扎针缓解一下，他爹这又是闹什么幺蛾子呢。
周敏头脑里一片空白，几乎就要惊呼出声，她忙捂住嘴，眼神里全是惊喜。
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，但似乎都从彼此眼神中证实了那个惊人的猜想。
“你是东北人？”周敏好半天才缓过神来，语气少有的激动。
男孩摇摇头，把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些沧桑之感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：“不是，这句话不是大江南北都知道吗。”
他也只是想用这一句话试探一下而已。
周敏听后笑了笑，在她都要放弃回现代时，突然他乡遇故知，让她体会到了“老乡见老乡，两眼泪汪汪”的滋味，简单一句传遍大江南北的话，就让她眼睛里有了一点湿意，心里升起许多感慨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“你穿来多久了？”男孩坐在诊桌前，语气轻松，像是与分别多年的老友闲谈。
“五年多了。”
“五年，那你是前辈了，我才过来不到三个月……”他语气越来越轻，仿佛有点心不在焉。
周敏十分理解这种抽离感：“你刚穿来没多久，肯定有许多困难，但要相信以后不会比现在更差了，人总会适应的。”
他黑眸依旧黯淡，不过还是点点头，忽然低声道：“作为老乡，我得提醒你一句，我那个便宜哥和便宜娘在打你的主意。”说着又上下看了看周敏，“听说你家要招上门女婿。”
“上门女婿？”周敏摸着下巴想了想，那是不是意味着成亲之后也能行医，可是自己真的能在大梁结婚吗。
她倒并不是很在意冯怀恩，叔婶虽然担心她的婚事，但还是会听取她的意见。
想到二叔，就想起他上次那套“互相麻烦”的理论，若不是二叔，她说不定就和这个老乡失之交臂了，又见他现在比周顺还小，却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，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好笑。
他看周敏又在笑，他印象里中医大夫都是年纪很大的样子，便试探性地问：“方便问您年纪吗？”
周敏心情正好，听他口气就知道是把她当长辈了，想逗一逗他：“我年纪是不小了，小兄弟，你多大了？”
“我穿越来之前28了，现在却成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孩，想做点事情都不容易。”说着停了一下，继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，漆黑地眼眸带着些恳切：“大姐，请您帮我寄一封信，不知道方便不方便？”
若说以前他断然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，尤其才刚认识的人，但他不能在冯家后宅这么呆下去了，他急切地想在这个世界找一处立身之地。
周敏看他神色凝重，便将信件收好：“放心吧，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姐，我自然要多照顾照顾你了。”说着想了想，问：“你叫什么？”
“我叫燕飞，在这里名字是冯怀信，您呢？”
“我叫苏敏，现在是周敏。”
男孩将两个名字在手心里写了写：“我记下了。”
二人再次沉默下来，只这样在医馆里坐着，就让周敏觉得很舒服。
“大姐，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？”
他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，穿过来后也很努力地适应环境，从教书先生那里借了许多书学习这里的风土人情，可也许有人与他交换了秘密，或者此刻实在太过静谧、太过舒服，他才允许自己问出了一个非常不切实际的问题。
周敏觉得自己像真收了一个小弟，笑道：“要我现在说，就是尽力在这里生活，这样即便回去了，也有好玩的事情和那边的亲友分享。”
冯怀信抬头，看眼前二十岁左右的少女，皮肤白净，笑眼弯弯，眼神温和而坚定，突然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刚认定她年纪很大了，明明是一个爱笑的小姑娘，不过说的话倒是很洒脱。
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，当然要好好活。
他是知道的，可仿佛等她说了，他才真正知道。
冯怀恩挑帘进大堂时，看二人端坐在堂中，似乎在说话，心里奇怪，这个弟弟自上次落水之后就有点阴沉沉的，此时脸上却带着点笑意。
又见那位周大夫笑得并不遮掩，心中大叫不好，猜测着难道周大夫已经知道亲事在讨好自己的弟弟？
他立即沉声道：“怀信，娘叫你呢！”坚决不给周敏一个好脸色。
冯怀信的笑容立即消失了，又恢复那一种冷冷的模样，冲周敏点了点头，才跟着哥哥离开了。
周敏静静地在大堂发了好一会儿呆，才拿起笔来，写下今日的医案，朱大娘内治的药除了剂量大了一些，跟上次的药没什么区别，依旧是当归、白芍、苦参、白藓皮、地肤子等药。
有时候过去的毒邪留存人体内便成了一种慢长的疾病，之后每次发脾气或者情绪紧张就会发作，会时时刻刻觉得痒，难以忍受，时轻时重，绵延数年，甚至终生不愈。
而以前作为苏敏生活的日子，对于现在的周敏就是另一种痒，虽然无药可医，可今日见过老乡之后，那种心痒似乎缓解了一些。
在这个世界上，终于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过去是真实存在的。
等到周佐和周顺从胭脂铺送药回来，周顺有些奇怪地看着正在讲医案的阿姐，这烟熏法有那么好吗，阿姐怎么总笑呢。”
李氏则悄悄把周佐叫到一边，说起今天上午梁氏说的事情。
周佐连想都没想，直接拒绝：“他不行！”
李氏小声细细分析：“我看着人倒是很老实的，话也不多，只是年纪有点小，好像有点楞呼呼的。”
“不是这个原因，”周佐挠挠头，语气有些可惜：“那孩子之前说他特别崇拜我……”
“那确实不行，也不能让他们家继续留下去了！”李氏立即放下手里的活，眼神中带着少有的果断。
周佐看着慢性子的李氏急匆匆地离去，仿佛一刻也不能等的模样，半张着嘴巴终是没有出声喊住她，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，摸摸胸口，心里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。
李氏平日是个没主意的，可她一旦下定决心，那是十头牛都很难拉回来的。
梁氏听完李氏直白的赶人的话，都愣住了，这李氏明明和自己性子十分像的，她还以为这两天再加把劲儿就能把事情给定下来，现在居然和她想象的完全相反，这让她实在难以接受。
她便立即捂着胸口喊心痛，又嚷着要周敏过来给她看病。
李氏当然知道这人肯定是在装病，可偏偏她是个纸老虎，刚刚虽话说得狠，但看梁氏这样也不敢轻易动她。
谁知梁氏的小儿子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，让她脸色变了变，终于松口说要回家了。
李氏赶紧让周佐去给他们租了一辆马车，看着他们一家子上了车，她站在医馆门口才长长松了一口气，真是稍稍大意都不行，便有些埋怨让他们留住在家中的周佐了。
原本就心痛的周佐接收到李氏的白眼后，备受打击，可看儿子一心钻研医案，侄女站在医馆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，一个个都忽视他，让他恨不得仰天长啸。
马车上的冯怀恩也跟着松了口气，可随即又想到回到冯家还不知是怎样的血雨腥风，心中又忐忑起来，他看自己的弟弟，一直透过车窗往后瞧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冯怀信当然是瞧周敏，看她笑着冲自己悄悄摆了摆手，心中安定许多，有了这样一个朋友，他的计划更好执行了。
只是等他坐直身子，听着梁氏略带神经质的哭声，皱了皱眉，要是有手机就好了，起码可以跟那个大姐发个短信，打个电话。
冯家人在的这几天，家里的药材炮制得差不多了，胭脂铺的药粉也送走了，接下来就是要做镖局的如圣金刀散，因为是外伤药，需要磨得很细。
现代的时候，她有一段时间痴迷武侠，背过不少有意思的外伤药，如红伤散、金枪铁扇散、金枪膏等药方，此时便在心里默念起来。
努力想提升存在感的周佐一直缠着周敏，看着她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拉着小黑磨药，他也跟在侄女身后，嘀嘀咕咕地说起心中的烦恼：“你说你婶婶也就算了，阿顺看我总是一脸嫌弃，我说东他非要说西，我看啊，以后我说现在天明，他都得说天黑了！”
“哪有那么夸张！”周敏摇摇头，阿顺确实对叔叔有许多意见的，可是平时也很关心他，盛饭第一碗肯定是要先给周佐的。
周佐苦着脸：“阿敏，我想问问，你到底怎么让阿顺对你言听计从的啊？”
“阿顺什么时候对我言听计从了，我们俩也有意见不一样的时候啊！”周敏将石磨上的药末细细收到药葫芦里。
“那是很少的情况吧，反正我看他是听你的话的……”
周敏想了想，问：“二叔得知祖父为您抵出去半个铺子，心情如何呢？”
周佐琢磨了一下，他当时不仅不觉得高兴，反而还觉得别扭，甚至觉得又欠了老头子的账，心里还抱怨了好久。
“所以说阿顺也是有怨言的。”
周佐知道这几年却是对周顺太过忽略了，女儿出走之后，他有时候总觉得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半，可太在乎失去的那一半，却忘了他还有一个儿子在身边。
他一回屋就看周顺胳膊上扎着长长的针。
原本想要说的话，立即全都飘散了，腿软得厉害，可想到周敏的话，强忍着撸起袖子：“儿子，老爹让你今天随便扎！”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。
周顺有些不解，他今天搬东西，胳膊有点酸，想扎针缓解一下，他爹这又是闹什么幺蛾子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