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交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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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午的课结束，一群正处于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年纪的少年们撒丫子奔向了食堂。无奈36班处于顶楼，下楼的时候眼前挤挤挨挨全是人脑袋。心急火燎地被人群逼着蜗牛爬一样下了楼，到了食堂排了六七米的长队，才打到午饭。
“早上怎么有那么多人迟到了？我去的时候还以为就我自己要丢人了。”程于欢端着餐盘找到班级用餐区，在简蒙身边的位子坐下，接过他递来的筷子，长舒了一口气。
同一排餐桌边坐的都是同班的男生，宿舍都是挨着的，平日里串门串得也熟了，这会儿也就不怎么顾忌形象。贾遥一边嚼着饭一边回道：“昨晚上看热闹看得太激动了，晚上睡不着，早上就起不来。”
邻桌的栾明回过头来，问：“昨晚上大家都去三班送苹果了，你们去了吗？”
“去了！”贾遥旁边的康海峰有点愤愤不平的，“这几个王八蛋自己没买苹果，还想凑热闹去送，把我买的全抢光了！”
臧珣回手就用筷子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，“不就拿你一个苹果，回头来我们宿舍，我们送你两倍的，行了吧？”
康海峰还要回嘴，贾遥伸手在他头顶被敲的地方摸了两把，“哎呦，我们小和尚本来就不高，再敲就不长个了。就这么一个脑袋瓜还算聪明，敲坏了咋整？”话一出，康海峰扔了筷子就要掐他脖子。
这边正闹着，程于欢忽然问：“送苹果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一时间都静了下来，没人回答，过了一会儿，万海洁才道：“就是，道个歉吧。”
姜凝和唐璐受到的伤害，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，总有他们的一份。在看过昨晚上的场面之后，少年人的心在懵懵懂懂中，却有一份愧疚隐隐浮现，总想该做点什么来弥补。
平安夜里，还有什么比送一颗苹果来得更直接有效的？
“听说三班都放不下了，年级里好多人昨晚上都去送了，堆得满教室都是。最后装了好几箱子，暂时放到了办公楼那边。”栾明又道，“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气氛一时变得有点凝重，陈佳文却摆摆手，“放心，校长和她们家长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不管了，肯定很快就回来了。怎么着也得回来参加期末考啊。”
期末考三个字一出口，总觉得气氛变得比刚才更凝重了。
午休时间，简旭睡着了之后，另外两个悄悄起身去了洗手间。程于欢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，一回头就听见简蒙问：“你和班主任怎么说的？”
程于欢微低着头挠挠下巴，“也没什么，就说被吓到了，想一个人待会儿。”他抬头又道：“不过我没说和你的事，这样可以吗？”
“说了也没事，提前了而已。”简蒙低声嘀咕了一句，程于欢没听清，想要问他时却听见他问：“昨晚上那句话你也承认了？”
“嗯，算默认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承认了？
程于欢理所当然地回答：“反正他早晚会知道的，现在告诉他一半，等以后毕业了知道我们的关系，就不会那么难接受了。”
“毕业？”
“对，我打算毕业后就不再瞒着他们了，当然如果他们知道的更早也没办法。”他顿了顿，又问简蒙，“如果你介意的话，那就算了。”
简蒙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，“你怎么……想得那么远？”
“才到毕业而已，这算远吗？”程于欢不以为然，“我想得比这远得多了，以后你就知道。”简蒙听得有点愣怔。想了想，他又道：“对了，班主任说，这件事他会帮我保密。”
简蒙收起了内心小小的波澜，问：“他会和别人怎么说？那天晚上听到这句话的又不止他一个。”
程于欢忽然被问住了，“这个……忘记问了。大概就说，那是我为了劝姜凝，故意说来骗她的吧。”
“……”沉默几秒后，简蒙忽然记起来个事，没头没脑地问：“你吃药了吗？”
“啊？”足足四五秒，程于欢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，傻笑了一声，“也忘了。不对，是还没来得及。”
再抬头看简蒙，发现后者脸上的表情清清楚楚地透着嫌弃，“我马上就吃。”转头就开门回去了。
简蒙站在原地，透过开了一半的门，看着程于欢倒水吃药的背影，内心只觉得很复杂，好像有什么东西又重新鲜活了起来。本以为还会和曾经一样，以毕业为分水岭，前后天差地别。如今，程于欢却已经打算得那么远，那么会不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呢？
静了一会儿，简蒙压下内心那一点躁动，没有事到临头，谁知道结果呢？
傍晚六点，教学楼北左数第二个阳台。程于欢刚开门进去就听到了海耶的抱怨：“怎么每次都得我等你，你个男生就不知道主动点？”
“你赶紧找个男朋友，不就有人主动了。”程于欢嘀咕了句，不幸被海耶听到了，堪堪躲过海耶踢过来的腿，连声告饶：“好了好了，我不说了，你别动脚啊，我还是伤患呢！”
海耶把腿收回去，站直了，有点担心地问：“伤得重吗？不用回家休息？”
“没什么，就划了一下，打了破伤风，其他的都是擦伤，饮食上注意点，再定时换药就行了。再说，回家也没人，还得让我爸跑过来，我不爱麻烦他们。”说起程垣，程于欢又想起一事，班主任早上和他谈话时，对家长只字不提。一般这种情况，总会说一句“我会和你的家长联系商量一下”或者“我暂时不联系家长你可以放心”之类的吧。怎么会连提都没提呢？
他还在走神，恍惚中就听见海耶问：“你爸不在家？”
“啊，”含糊应了声，“爸妈分了，他有主了。”
海耶笑着道：“怎么说的像你爸嫁人了似的？你应该说他再婚了。”
程于欢幽幽地看着海耶半晌，海耶就笑不出来了：“怎么了这是？”
“没事，就是觉得你挺神的。我爸和我一样，我后妈是个男的。”
海耶愣了半晌，最后果断转移了话题：“说说昨天的事吧，那么长时间你去哪了？”
程于欢也不太想继续刚才的话题，听她问起这事，答得很干脆：“我一直在天台上躲着。”
“你去那上面干什么？”她想了想，“今天感觉简蒙不大对劲，又是叫你休息不用上早自习，又是吃饭的时候帮你递筷子，你是不是拿跳楼吓唬他了？”
程于欢顿时满脑袋黑线：“你怎么会这么想？”
海耶哦了声，“不是最好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，太难看了。”她又问:“那你上去干什么了？”
程于欢整理了一下思绪，回答她:“我是为了救她。”海耶立马表现出了疑问，还没等她问，程于欢又道:“你什么都别问，听我说就成。我知道说我一直躲在天台就为了救她有点匪夷所思，我比她去的早，而且也不可能事先知道她要跳楼的事，这些在逻辑上说不通。”
“但是，”他顿了顿，“除了这个，以后还会有其他类似的事，甚至有的是关于你的。不要问我为什么，如果哪天我对你说了莫名其妙的话，你尽管照做就是。”
海耶明明是来问清缘由的，但是问了之后却发现，她怎么比原先更糊涂了？
上午的课结束，一群正处于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年纪的少年们撒丫子奔向了食堂。无奈36班处于顶楼，下楼的时候眼前挤挤挨挨全是人脑袋。心急火燎地被人群逼着蜗牛爬一样下了楼，到了食堂排了六七米的长队，才打到午饭。
“早上怎么有那么多人迟到了？我去的时候还以为就我自己要丢人了。”程于欢端着餐盘找到班级用餐区，在简蒙身边的位子坐下，接过他递来的筷子，长舒了一口气。
同一排餐桌边坐的都是同班的男生，宿舍都是挨着的，平日里串门串得也熟了，这会儿也就不怎么顾忌形象。贾遥一边嚼着饭一边回道：“昨晚上看热闹看得太激动了，晚上睡不着，早上就起不来。”
邻桌的栾明回过头来，问：“昨晚上大家都去三班送苹果了，你们去了吗？”
“去了！”贾遥旁边的康海峰有点愤愤不平的，“这几个王八蛋自己没买苹果，还想凑热闹去送，把我买的全抢光了！”
臧珣回手就用筷子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，“不就拿你一个苹果，回头来我们宿舍，我们送你两倍的，行了吧？”
康海峰还要回嘴，贾遥伸手在他头顶被敲的地方摸了两把，“哎呦，我们小和尚本来就不高，再敲就不长个了。就这么一个脑袋瓜还算聪明，敲坏了咋整？”话一出，康海峰扔了筷子就要掐他脖子。
这边正闹着，程于欢忽然问：“送苹果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一时间都静了下来，没人回答，过了一会儿，万海洁才道：“就是，道个歉吧。”
姜凝和唐璐受到的伤害，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，总有他们的一份。在看过昨晚上的场面之后，少年人的心在懵懵懂懂中，却有一份愧疚隐隐浮现，总想该做点什么来弥补。
平安夜里，还有什么比送一颗苹果来得更直接有效的？
“听说三班都放不下了，年级里好多人昨晚上都去送了，堆得满教室都是。最后装了好几箱子，暂时放到了办公楼那边。”栾明又道，“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气氛一时变得有点凝重，陈佳文却摆摆手，“放心，校长和她们家长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不管了，肯定很快就回来了。怎么着也得回来参加期末考啊。”
期末考三个字一出口，总觉得气氛变得比刚才更凝重了。
午休时间，简旭睡着了之后，另外两个悄悄起身去了洗手间。程于欢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，一回头就听见简蒙问：“你和班主任怎么说的？”
程于欢微低着头挠挠下巴，“也没什么，就说被吓到了，想一个人待会儿。”他抬头又道：“不过我没说和你的事，这样可以吗？”
“说了也没事，提前了而已。”简蒙低声嘀咕了一句，程于欢没听清，想要问他时却听见他问：“昨晚上那句话你也承认了？”
“嗯，算默认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承认了？
程于欢理所当然地回答：“反正他早晚会知道的，现在告诉他一半，等以后毕业了知道我们的关系，就不会那么难接受了。”
“毕业？”
“对，我打算毕业后就不再瞒着他们了，当然如果他们知道的更早也没办法。”他顿了顿，又问简蒙，“如果你介意的话，那就算了。”
简蒙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，“你怎么……想得那么远？”
“才到毕业而已，这算远吗？”程于欢不以为然，“我想得比这远得多了，以后你就知道。”简蒙听得有点愣怔。想了想，他又道：“对了，班主任说，这件事他会帮我保密。”
简蒙收起了内心小小的波澜，问：“他会和别人怎么说？那天晚上听到这句话的又不止他一个。”
程于欢忽然被问住了，“这个……忘记问了。大概就说，那是我为了劝姜凝，故意说来骗她的吧。”
“……”沉默几秒后，简蒙忽然记起来个事，没头没脑地问：“你吃药了吗？”
“啊？”足足四五秒，程于欢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，傻笑了一声，“也忘了。不对，是还没来得及。”
再抬头看简蒙，发现后者脸上的表情清清楚楚地透着嫌弃，“我马上就吃。”转头就开门回去了。
简蒙站在原地，透过开了一半的门，看着程于欢倒水吃药的背影，内心只觉得很复杂，好像有什么东西又重新鲜活了起来。本以为还会和曾经一样，以毕业为分水岭，前后天差地别。如今，程于欢却已经打算得那么远，那么会不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呢？
静了一会儿，简蒙压下内心那一点躁动，没有事到临头，谁知道结果呢？
傍晚六点，教学楼北左数第二个阳台。程于欢刚开门进去就听到了海耶的抱怨：“怎么每次都得我等你，你个男生就不知道主动点？”
“你赶紧找个男朋友，不就有人主动了。”程于欢嘀咕了句，不幸被海耶听到了，堪堪躲过海耶踢过来的腿，连声告饶：“好了好了，我不说了，你别动脚啊，我还是伤患呢！”
海耶把腿收回去，站直了，有点担心地问：“伤得重吗？不用回家休息？”
“没什么，就划了一下，打了破伤风，其他的都是擦伤，饮食上注意点，再定时换药就行了。再说，回家也没人，还得让我爸跑过来，我不爱麻烦他们。”说起程垣，程于欢又想起一事，班主任早上和他谈话时，对家长只字不提。一般这种情况，总会说一句“我会和你的家长联系商量一下”或者“我暂时不联系家长你可以放心”之类的吧。怎么会连提都没提呢？
他还在走神，恍惚中就听见海耶问：“你爸不在家？”
“啊，”含糊应了声，“爸妈分了，他有主了。”
海耶笑着道：“怎么说的像你爸嫁人了似的？你应该说他再婚了。”
程于欢幽幽地看着海耶半晌，海耶就笑不出来了：“怎么了这是？”
“没事，就是觉得你挺神的。我爸和我一样，我后妈是个男的。”
海耶愣了半晌，最后果断转移了话题：“说说昨天的事吧，那么长时间你去哪了？”
程于欢也不太想继续刚才的话题，听她问起这事，答得很干脆：“我一直在天台上躲着。”
“你去那上面干什么？”她想了想，“今天感觉简蒙不大对劲，又是叫你休息不用上早自习，又是吃饭的时候帮你递筷子，你是不是拿跳楼吓唬他了？”
程于欢顿时满脑袋黑线：“你怎么会这么想？”
海耶哦了声，“不是最好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，太难看了。”她又问:“那你上去干什么了？”
程于欢整理了一下思绪，回答她:“我是为了救她。”海耶立马表现出了疑问，还没等她问，程于欢又道:“你什么都别问，听我说就成。我知道说我一直躲在天台就为了救她有点匪夷所思，我比她去的早，而且也不可能事先知道她要跳楼的事，这些在逻辑上说不通。”
“但是，”他顿了顿，“除了这个，以后还会有其他类似的事，甚至有的是关于你的。不要问我为什么，如果哪天我对你说了莫名其妙的话，你尽管照做就是。”
海耶明明是来问清缘由的，但是问了之后却发现，她怎么比原先更糊涂了？